四年前我到了D台東的住處沙發衝浪,四年後的今天D告訴我她已搬到台北。
「17年在妳離開以後,我認識了一位在英國生活的台灣女孩。我在我們旅行冰島的時候喜歡上她,後來又一起去西班牙。旅行回來後,她也搬回來台灣,我們就在一起了。
後來我們決議一起到台北生活,而也是在因為來到了台北,一切都在慢慢地改變……….
一起生活兩年多,後來計畫在2020年的時候透過一些我們都能獲得的簽證,直接在澳洲生活定居。於是我在2020年的3月離職…..只是沒想到疫情來得這麼久…因此離職以後,我們也就都沒有出發。
只是沒有工作,卻成了我們分手,最主要的成因。」
她希望她的對象至少月薪要5萬
「其實來到台北以後,我一直看見她所有的價值觀都在一一受影響,被家庭影響,被同儕影響,也被台北這座城市影響。
來到台北生活越久,越來越她開始認為身為一個人,應該要有穩定的工作與一定金額的收入,因此我的沒工作沒辦法為她帶來安全感。」
回到與D對話的現場,印象中從我認識D以來,她就不是一個會把工作跟金錢排第一的人(更應該說會擺在最後),所以如果某份工作不會帶給她價值與意義,她都可以很果斷的不需要。
但看著眼前的D,又可以從她臉上看見失落的影子,我知道這是來自於分手的那道創傷,還沒走。
因為這個分手,我偶爾還是會否定自己
聽到了這句,我不知為何也連結到了我前陣子的感受,
雖然我們都不把有無正職或有沒有錢看做自己的價值,但是當社會上大部分的人都一致認為有錢、有工作才是正確答案的時候,你必須要有非常大的心智才能不去否定自己。
這正好和前陣子與朋友聊到的一本書《逃避自由》相呼應,
『人們之所以會活在資本社會的困境,是因為若不選擇之,將會背馳集體,而引發孤獨的不安與恐懼。』
因此我們都在追求獨立思考與合群之間做拉扯,雖然我們都傾向了自己的心。
如果你要給我一個建議,就這麼一個,你會給什麼?
D這麼問我時,才想起第一個與我交換故事的Y,也問了我相同的問題,而雖然他們的出發點不一樣,但我還是給了一樣的答案。
一個聽起來很八股的答案。
「去旅行!」
「因為去旅行,你才會有機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人,他們不會用金錢與工作去框架你,不會用你過去做了什麼去標籤你,更不會用你的成就來定義你是誰,他們就只是知道你就是一個個體,一個人,你就是你。
那個第一個和我交換故事的Y犯了法律上的錯,於是他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因此我希望他到台東走走,看看能不能遇見一個不會因為外在的任何或是你的黑歷史來判定你是誰的人。
而你也已經走過很多地方,相信你還記得你曾遇過這樣的人,他們不在資本主義裡求生存,因此有些人,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用金錢或職稱來定義一個人的地位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後來想想,我要他去體驗的「遇到」
就好像D和我遇到彼此一樣呀。
永遠不會忘記那天與你告別時,我們是怎麼樣用眼神激勵著彼此,並對彼此喊話著。
【延續閱讀】
>> 陌生人交換故事01|我覺得我沒犯錯,但卻要被這個世界認定我有罪過
>> 陌生人交換故事02|我是誰?
>> 陌生人交換故事04|我不想把我真正熱愛的事情,變成一個手段或目的
>> 陌生人交換故事05|我想要有意識的生活,而不是無意識的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