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醫院工作的時候,一位媽媽推著漂亮的女兒坐到我旁邊,會說她漂亮是因為她溫柔的眼神。她光溜溜的頭上,有著兩塊頭蓋骨曾經被掀開的疤,應該是意外吧。
她媽媽坐離我旁邊椅子而已,儘管上面貼著防疫勿坐,但我覺得沒有關係,我的餘光可以看到這位女孩眼神呆滯卻溫柔的似乎只能望向同一個地方。
後來她出聲音了,模糊的口舌讓我聽不太清楚,似乎是說想尿尿。看起來5.60歲的媽媽卻說:「不,妳不想尿尿,妳剛剛尿過了。」然後繼續滑著她的手機。其實這女孩的穿著不像她那個年紀會選擇的,感覺是媽媽那個年代會挑選的蕾絲邊外套。
女孩繼續說著想尿尿,媽媽依然說著「妳不想尿尿,妳尿過了。」,她們就這樣一直重複著對話。
當下油然升起的難過與背脊發涼。只是一場意外,就可以讓整個人生都交由別人操控,即使是尿尿也不能讓自由意志決定你要去上。
我認為不知道所有她們生命的脈絡,也不能當機立斷的責備媽媽,只是我還是好希望媽媽可以說:「走吧!我們去尿尿。」
離開這兩個對象。回來到台灣的社會,這就是大多數媽媽帶孩子的方式嗎?「媽媽,我想OOO」「不,你不想」就連我們的人設或外型,媽媽都希望可以幫我們決定?幸運的是我們有自由意識可以反抗,但當妳無行為能力,媽媽又以她的思維來認定妳的思維的時候,我覺得這就像被關在集中營裡一樣可怕。
後來女兒終於換句話語了「對,我尿過了」媽媽也重複「對,妳尿過了」也許女兒真的尿太多次了媽媽才會這樣講跟女兒說話吧。也也許女兒只是被媽媽洗腦成功了。沒有人會知道。
後來我來到了醫院的另一個場所等待我媽媽,剛才的事件,馬上出現了既視感,我指的是,那個「重複的聲音」。
一對老夫婦手牽著手,老奶奶說著「來鄧(回家)」爺爺未發一語,
老奶奶規律的繼續說著:
「來鄧」…….「來鄧」….
回到自己的意念,就像回家。
但有的時候,就像老奶奶想要回家一樣,這麼難。
如此規律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醫院裡,我就這樣一直聽著,假裝專心在做我的工作。直到他們離開…….